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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086章:缠斗


马光谦大手一挥,数十名将士一拥而上,将岩洞团团包围起来。

马光谦拔出宝剑,一下便斩断了岩洞门口挂着的那个虚晃铁锁,一脚将屋门踹开,将士们鱼贯而入,杀他们个措手不及。

私铸者听到外面的喊杀声,方知情况不妙,纷纷拿起棍棒刀枪,要跟团练兵火拼。双方短兵相接,刀剑声噼里啪啦,棍棒声乒乒乓乓,响个不停。

舒恪在靳江和江小鱼的掩护下,想要趁乱从岩洞深处的地道口逃脱,身子刚进入一半,还没能接住靳江递过来的银子,马光谦的宝剑直逼眼前。他哪里还敢要银子,出溜一下,钻进地道,绝命而逃。

马光谦对着地道诡异一笑,没有继续追击,大声喊道,“将私铸窝点控制起来,私铸者全部抓捕,胆敢反抗者,格杀勿论!”

“格杀勿论”四个字,还是颇有震慑力的,刚一出口,不少胆小者立刻停止反抗,选择了放下棍棒和刀剑。

岩洞这边刚刚控制住局面,地道出口那边也传来好消息。

舒恪魂不守舍地顺着地道疯狂爬窜,好不容易逃出生天,从地道口探出头来,立刻被躲藏在荆棘丛中的肖景天擒获。

肖景天的愿望终于实现,只见他飞身过去,一把揪住舒恪的脖领子,硬生生地将他从地道口拖了出来,吊在半空中。

舒恪吓得脸色煞白,生怕肖景天一甩手将他直接丢进冰冷的河水中,四肢在空中不停地凌乱挥舞,口中喋喋不休地哀求道,“将军饶命,将军饶命!你只要放过我,我给你十两银子,不,一百两银子!……不,一千两!一千两,总可以吧!……如果不行,那就一千两黄金!”

面对舒恪开出那步步飙升的空头支票,肖景天笑了,“硕鼠,帝国的硕鼠!你究竟私铸了多少恶钱?竟然开口一千两黄金?你以为你的命很值钱呀?我呸,在老子面前,一分钱不值!信不信,再嚷嚷,我直接把你丢进下面的溪水里淹死。”

舒恪知道遇到硬茬了,不再挣扎,不敢吭声,脸上的汗珠子啪嗒啪嗒地砸在下面的溪水里,如同下了一场大雨。

“把他给我捆起来!”肖景天将舒恪丢在荆棘丛中,几个兵丁一哄而上,将舒恪五花大绑起来,瞬间,舒恪就成了端午节的粽子。

肖景天在地道口等了一会儿,没见有贼人爬出来,这才押解着舒恪,向着鸟道口走去。

还没走到鸟道口,就看到了从上而下的一大群人,他们押解着一二十个私铸者,肩扛手提着现场缴获的私铸恶钱的工具和器具,一眼望不到头,几乎塞满了整个鸟道。

一行人经过承露寺时,山寺中的和尚纷纷出来瞧热闹,当他们看到舒恪被五花大绑押走时,百感交集,说不上来是应该懊丧还是应该庆幸。

过鲤鱼脊,穿紫云关,从五老峰下走过,径直来到紫霄崖下,玉真观那些隐藏在此处放哨的工匠们吓得魂不守舍,直挺挺地望着舒恪的眼睛,一种想死的心都有了。

他们一言不发,眼睁睁地看着舒恪和那些私铸者被押解到山下,哪里敢迟疑,赶紧从相反方向逃向五老峰,然后沿着承露寺后面的溪谷爬山涉水,翻越歙山后从江州方向迂回逃往扬州城,报告了李承庆。

李承庆闻讯大惊,“马光谦你好大的胆子!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!”

他立刻命令侍女研磨,拿起笔,一蹴而就,一口气写下了两封密信。

一封快马加鞭送往王屋山灵都观,一封直接送往歙州府。

李承庆哪里知道,这封送往歙州府衙的信,抵达皇甫侁的手里后,他竟然连拆都没拆,直接交给了一旁的马玄明阅读。

马玄明问,“何方来信?为何交给老朽?”

皇甫侁笑而不语,指了指信封上的“扬州府”三个字让马玄明看。

马玄明瞬间明白,不敢迟疑,展信即读,刚看了寥寥数行,怒发冲冠,将信笺揉成一团,猛地掷在地上,狠狠地踏上一脚,道,“李承庆这个卑鄙小人,竟然忘恩负义,狗胆包天,如果不是老朽亲眼所见,简直不敢相信。他竟然敢卑鄙无耻到这种程度!”

“父亲,怎么啦?”马光谦趋近问道。

“你自己看!”马玄明阴沉着脸,扭向门外,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发呆,发出无限感慨道,“大唐怎么会有如此卑劣的官员?只怪老朽有眼无珠,看错了人呀!”

“啊……他竟然要求皇甫长史给朝廷写奏章,诬告下官大不敬,阻挠玉真观的修建。这分明是要贼喊捉贼,恶人先告状呀!父亲,我该怎么办?”马光谦虽然早有心理准备,当真看到担忧成为现实,还是大吃一惊,六神无主,慌忙问道。

“瞧瞧,本官怎么说的,我早就提醒过你,怎么样,被我言中了吧?马录事,你一直责怪本官为了自保,不支持你围剿齐云山,这下,你看到本官的无奈之处吧!”皇甫侁趁机诉苦道。

“我知道,李承庆是个小人,没想到他竟然卑鄙到这种程度。”马光谦感慨道。

“哼,恐怕还有你更加想不到的。”皇甫侁淡然一笑道,“凭借本官对李承庆的了解,他一定会做好两手准备。不会仅仅借本官之手诬告你,很有可能直接把你告到玉真公主那里了。马录事,希望你要早做提防。”

“啊,真的吗?”马光谦顿时慌了神,乱了阵脚,在大堂里来回踱步。

“坐下!瞧你这点出息,还嚷嚷着跟舒恪和李承庆叫板哩!就凭你的谋略,你远不是他们的对手!”马玄明斥责道。

“父亲,你就别说了!难道不是你说了,我们不能惹事,也决不能怕事。现在,舒恪狗胆包天,竟然敢派刺客谋害我,难道还让我忍气吞声坐以待毙不可?”马光谦抱怨道。

“老朽什么时候说过,不让你反抗了?你围剿齐云山是正确的,错在你没有提前想好预案。你明知道,围剿了舒恪,李承庆必定会采取措施,结果,怎么样,面对李承庆的反击,你束手无策,惶惶不可终日。这就是你没有预案的表现。老朽问你,你害怕什么?”马玄明怒斥道。

“孩儿!孩儿,孩儿害怕李承庆真的将我告到朝廷里,污蔑我阻挠玉真观的修建。”马光谦惴惴不安地说道。

“糊涂!你不是刚才听皇甫长史分析了,李承庆不可能长臂管辖,这里是歙州,你是歙州的官员,他能耐再大,不是还要写信给皇甫长史,让他写信给朝廷,诬告你阻挠玉真观的建造。你不会用脑子想想,皇甫长史已经把信给我们父子俩看过了,他还会那样做吗?”马玄明反问道。

“不会!”马光谦似乎反应过来了,笑道。

“就是嘛!既然他不会,你担心个啥!”马玄明白了他一眼,也笑了,随后,补充说道,“虽然皇甫长史不会这样做,保不准李承庆不会这样做。正如皇甫长史分析的那样,李承庆极有可能已经写好了密信,飞马送往王屋山上的灵都观了。”

“啊……敢情,他真的会呀!”马光谦刚刚绽放的笑脸,瞬间愁云密布,他屁股刚挨着凳子,噌地一跃而起,惊叫道。

“瞧瞧,我刚才还在责怪你没有气量,稳不住气,怎么样,又跳将起来了?”马玄明斥责道。

马光谦听闻后,只好坐下,不过,他如坐针毡,低头不语,内心却翻江倒海,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衣角。

“皇甫长史,依你之见,我们该如何破局?”马玄明瞪了儿子一眼,柔和地望向皇甫侁,严肃地问道。

皇甫侁没有立即回答,他从侍女手中接过茶壶,亲自为马玄明斟了一杯茶水,双手端到马玄明的手里,笑道,“有马折冲在,下官原本是不想多言的。既然马折冲征询下官的意见,那下官就斗胆谈一下自己的不成熟见解。”

“皇甫长史谦虚了,老朽愿洗耳恭听。”马玄明抿了一口茶,轻轻地放下,脸色凝重地望着皇甫侁。

“下官原本以为,上次围剿齐云山,舒恪自毁私铸窝点,悄然逃走,除了我们防备不足外,定有高人指点。那背后的高人无疑就是李承庆。后来,马录事千里迢迢从扬州将舒恪抓回歙州受审,结果是,不论审问谁,都是铁嘴钢牙,无一人承认私铸恶钱的事情。恰在这时,朝廷下发诏令,要求歙州和扬州共同修建玉真观。马折冲,你觉得,这事能是巧合吗?”皇甫侁悠悠地问道。

“不会。”马玄明毫不犹豫地说道,“难道说,朝廷已经知道舒恪在私铸恶钱?”

“知不知道,下官不知。不过,有一点是确信无疑的。那就是修建玉真观一定是李承庆向朝廷的建言。换句话说,李承庆就是想借朝廷的力量,逼迫我们释放舒恪。谁都知道,歙州出石材木料,扬州出工匠,修建玉真观的费用该谁出?朝廷不出钱,总得有人当这个冤大头吧?”皇甫侁认真地说。

“嗯!的确是这样。”马玄明附和道,“这么说,舒恪就是这个冤大头了。”

“对!一定是。很可能是舒恪和李承庆事前就商量好的,只不过让李承庆拿出来当礼物献给玉真公主,以此来博取公主的好感罢了。”皇甫侁进一步分析道。

“这么说来,舒恪的案子就复杂了。”马玄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
“对!我原本就不主张对舒恪围剿,可是,担心马折冲怪罪,只好听命。”皇甫侁认真地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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